“漢語熱”、“英語熱”——兩個文明的對話

為了求學,弗洛里安·科麥亞在13歲那年,從德國漢堡來到英國海斯廷斯。在年少的科麥亞眼中,這個坐落于英格蘭東南部的小鎮(zhèn)與他的故鄉(xiāng)相隔千里。然而,當時的他無法預見,未來的求學之路將引領(lǐng)他來到中國,一個真正千里之外的國度。

 

7年后,當少年變成青年,科麥亞又一次背上行囊,離開生活多年的地方,來到了北京。

 

作為一名倫敦大學亞非學院文言文專業(yè)的學生,就在今年,科麥亞參加了北京師范大學為期一年的交換學習計劃。在這里,老師和同學都用他的中文名字“付鑫”稱呼他。

 

究竟緣何科麥亞會在四年前選擇學習中文?“因為天意!”聽了自己的回答,這個20歲的小伙子不禁也笑了起來。

 

“16歲的時候我參加了英國‘高考’。我必須在中文和藝術(shù)兩個科目中選擇一個。我心想,既然不會畫畫,那干脆就選中文好了。”科麥亞解釋說。

 

盡管決定倉促,但是科麥亞從未后悔。“中文學習大大開拓了我的視野,也讓我認識了很多有意思的中國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在科麥亞的中國朋友眼中,他也同樣有趣??汽渷喯矚g把自己頭發(fā)盤成發(fā)髻,說這樣看起來像個道士。

 

明年6月,科麥亞將結(jié)束在中國的學習,回到英國。“我希望回去以后從事的工作能夠讓更多人了解中國。”

 

也許,這并不只是科麥亞一個人的想法。今年,除了科麥亞,還有另外50名左右的學生通過參與由倫敦大學亞非學院和北京師范大學共同組織的獎學金項目來到中國學習。

 

據(jù)倫敦孔子學院中方校長李鍔介紹,今年英國來華交換生數(shù)量較去年幾乎翻了一番。隨著英國學生學習漢語的熱情逐漸升溫,交換項目的規(guī)模也同步擴展。

 

“中英關(guān)系越來越緊密,中國的機會很多,更多的人也愿意去學習漢語。”他說。

 

根據(jù)李鍔的觀察,在英國以精英教育為本的私立學校中,很多學生家長希望學校把漢語列為第二外語學習課程。

 

科麥亞也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有越來越多的英國人開始學習中文。按照英國財政大臣喬治·奧斯本的話來說,他們學習的正是“未來的語言”。

 

今年9月,奧斯本在訪華期間宣布將撥款1000萬英鎊用于在英國學校推廣漢語課程,到2020年估計學習漢語的孩子將再增加5000人。

 

如果說“漢語熱”在英國初現(xiàn)端倪,那么中國的“英語熱”至少過去幾十年間可謂一直“高燒不退”。改革開放政策又激勵更多的中國人留學海外,學成回國為祖國現(xiàn)代化作貢獻。

 

自1977年恢復高考,中國重啟外語人才培養(yǎng)。今年59歲的劉文義就是80年代國內(nèi)最早一批英語專業(yè)大學生中的一員。

 

在那個外語學習資源極度匱乏的年代,一部收音機是劉文義練習英文聽力和口語的“神器”。四年學習生涯中的每個清晨,劉文義踱來踱去的身影都會出現(xiàn)在大學校園中,伴隨他的一定有BBC或VOA主播抑揚頓挫的播音腔。

 

功夫不負有心人。劉文義對英語學習的一腔熱忱助其日后成為哈爾濱師范大學的英語教授,并且也深深影響了他的下一代。

 

劉文義的女兒劉牧留學英國,畢業(yè)之后在英國注冊了一家“中文鏈接翻譯服務公司”。在英國逐漸興起的中英文翻譯行業(yè)中,她的公司已經(jīng)成為佼佼者。

 

因為從小生活在半英文的環(huán)境中,劉牧無疑是幸運的。劉牧的父親時常讀英文書籍和雜志給她聽,也常與女兒分享出差海外時的見聞和心得。

 

絕大多數(shù)與劉牧同時代的中國學生雖不能享受如此得天獨厚的英語學習條件,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們學習英語的熱情。

 

1984年,英語被列入高考科目。即便對于工作人群,通過種類繁多的英語考試也成為升職、加薪、深造和獲取執(zhí)業(yè)資格的敲門磚。

 

對于成百上千萬的中國人來說,學不學英語,這從來不是一個問題。人們一直苦苦追尋的答案只有如何能把英文學得更好。

 

在中國,教學質(zhì)量稍好的小學早在多年前就開設了《新概念英語》課程,各種學習機構(gòu)也引進了《劍橋英語》作為英語課外輔導教材。相似的英文學習叢書更是花樣百出,層出不窮。但是,英語教學水平總體存在著地區(qū)差異。

 

雖然如今距離魯伊莎第一次學習英語已經(jīng)20年了,但是這個安徽姑娘仍對學習初期的窘迫記憶猶新。盡管在家鄉(xiāng)小學學過一些英語,可不久后當她轉(zhuǎn)學到上海時,發(fā)現(xiàn)自己“英語學晚了”。

 

“在上海這座城市里,其他的小朋友都讀4-5年英語,而我當時只讀了1年,我開始猛補課,從音標開始補起,父母還請了家教。這樣經(jīng)過了1年我才趕上了同齡人。”魯伊莎回憶說。

 

盡管“開局不利”,但是沒用多久,魯伊莎就愛上了這門“很酷”的語言。

 

“這種語言很優(yōu)美,很有邏輯性。”她說。

 

最近,這位“90后”青年話劇導演和她在上海戲劇學院的伙伴們把英國戲劇大師莎士比亞的經(jīng)典喜劇《皆大歡喜》搬上了舞臺。

 

魯伊莎說,藝術(shù)和語言對促進中英兩國年輕人間的文化交流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科麥亞也持相同觀點。“通過學習古漢語,我更好地了解了中國、中國人以及中文。漢語也向我們展現(xiàn)了中國、中國人以及中文的浪漫和美。”